修羅地獄

※全文一共三万八千多字，分为十小节，十天放完

※魔都only上参展的本，原本只是个小料来着【低头沉思】

※原文无删改放出，不过错字错标点我还是会改的【点头】

凌牙一早就来到了码头上，他在寻找着适合的船只送他到海上。而IV就漂浮在他身边，跟随着凌牙的脚步在这码头上看着。然而一脸经过好几艘大船，凌牙都没有看上眼的意思，IV不免就有些困惑了，凌牙到底是在找什么样的船。

“凌牙，刚刚那艘不行吗？”

“不行，船长太面善了。”

“诶，那之前那艘呢？”

“船员太少了。”

“再之前呢……”

“老实人。”

等等，原来你不是来挑船而是挑人吗？

IV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凌牙的内心世界了，难道说几十年真的能够给人挖出这么深的一道横沟吗？

正当他自我纠结的时候，凌牙也找到了他的目标。他把背上的行李向上一提，向着那位靠在几个货箱上的高大身影走去，他越是走近，周围的船员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警惕的表情，哪怕对象不过是一个外表仅有十多岁的瘦小男孩。

“你就是船长吗。”

“……啊？”那身影回过头来，IV一看，这不是电影里最典型的恶棍海盗的装扮吗，单眼罩，钩子手，更何况还是一脸凶神恶煞，再怎么挑也不应该找一个这样的人吧。但是看凌牙的表情，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IV也不免思考起来凌牙的用意，毕竟凌牙做事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就好比说面善的人不一定心肠好，面恶的人也指不定会是个善心人。

“哪来的小男孩，你是想要来当我船上的船员吗？就你这样的还是免了吧。”

“我想要雇你的船。”

“我的船？”那人重复了一遍，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听，就这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想要雇用我的船，哈哈哈！”

“钱你任意说，我一次性付清给你。”

“小子，你这可不是在玩家家酒啊。”船长的眼神顿时深邃起来，也不知从哪掏出一瓶酒就开始狠灌，他扯起嘴角不屑的问，“你是要去哪，先说说看我在考虑同不同意。”

“利莫里亚。”

“你说什么！？”酒瓶被船长狠狠的砸碎在地上，不只是他，连周围的船员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知道你说的地方是哪里吗！”

“我很清楚。”

“既然清楚的话，你要我们到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地方是做什么！”

“你们只用负责航行就行，剩下的我会自己解决。”

由于全程凌牙的表情表现的太过平静，反而让对方船长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对，因为那利莫里亚早就在很久以前便沉入大海，是传说一样的存在，即使是再怎么有经验的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最多也只能判断它可能存在在印度洋的海底，可硬要说出个准确的位置，却是无人可知。

“你上船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雇金呢？”

“待会再找人跟你结算。”

船长晃了晃脑袋，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喝酒，却见掌心空空如也，这才想起他刚刚把酒给砸了，心里难免感觉有些心疼。不过再看看昂首挺胸的凌牙，俨然有一副大气的风范，应该是可以压榨到不少的小财主，只是不知这小财主想要去那个传说中的岛屿做什么。

上了船，凌牙被一路领到了船舱内最里部的房间，而且还只有一条通道，虽然通风还不错，却也让凌牙对这艘船更进一步的认可。

“现在可以说为什么要选这船的原因了吧，凌牙。”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IV总是会自觉的不与凌牙搭话，他好歹还是有点作为灵体的自觉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凌牙往舷窗外看去，正好是可以看到船帆周围的甲板位置，外头的船员正为着出航积极的准备着，“你看船长那样子，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以想见必然不是什么软弱的人，这也确保他在航行过程中绝不会半途而返。”

就凭他那眼罩和钩子吗。

“而且他对我提到的利莫里亚很感兴趣，恐怕也是一位充满了探险欲望的人，就算他试图对我不轨，在达到某种程度为止前肯定是不会轻易对我出手的。”

“我记得利莫里亚应该是一块早在现今大陆形成前就已经沉没的地方，你这次要找的遗迹在那块上？”

“的确是已经沉没了，不过要去到那并不困难，我的目的准确的说也并不是利莫里亚，那只不过是吸引那些人注意力的一个幌子。”

“你竟然骗了他们啊。”

“那个遗迹刚巧也是沉在海底下，而且同样是在印度洋那块，我这也是图个便利。”

IV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也想不到这不过是为了能够前往遗迹的一个借口，假如被那些人发现，恐怕会当场把凌牙碎尸万段吧。当然前提是他们做得到。

船员后来还进来过一次，就是告诉凌牙可以起航了，凌牙点点头便要他离开了，然后在之后的三天，除了进食以外他几乎没有出过一次房间门，IV都要担心他就这样闷死在船舱里了，连身上都沾染上了海水的味道，就像是真的变成了待宰的海鲜。而这三天里，IV一直试图和凌牙说话打发无聊的时间，然而凌牙回应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似乎精神不太好。IV还以为他那是因为晕船，还想着好好嘲笑一番。

结果就在第三天深夜，IV待在手镯中养绪精神，却感觉自己所处的世界突然一阵晃动，他随即意识到那是凌牙在移动。他钻出手镯，发现凌牙竟然跑到甲板上了，还站到了船舷上，这个危险十足的行为顿时令IV慌了。

“凌牙——”IV向少年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然而不再具有实体的他，手掌穿过对方的又迅速的交错开，凌牙的身体径直的坠落下去，落入海中。那一瞬间，从IV的心底升起的既是恐惧也是冲动，他只记得自己再次闭上双眼时，所处的世界宛若一片鲜艳的红。

被手镯所限制住的范围是两米，而他现在与凌牙的距离，究竟是这两米的多少倍，IV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了。他只恨自己此刻是多么的无力，仅仅只是想要拉住他的手这种事都做不到，自己究竟还能做什么！

可恶！IV颤抖的抬起双手，透明的、虚无的手掌，这样的身体究竟有什么用！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啊！！”

“IV。”

“凌牙！？”刚刚亲眼看到坠入海中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欣喜的情绪是大过于惊讶的，随即才想起来以凌牙的能力，怎么肯呢个会那么轻易的死去，更别说这个怎么看都是故意为之的举动，“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凌牙一时语塞，看IV的表情便知他刚刚的确是以为自己是在做着自杀一样的行为吧，他先从船舷上跳下来，接着说，“我只是看目的地已经到了才跳下去的，不过没有想到手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掉下来，所以你没能跟上来这点是我的失误。”

“……你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吗。”心脏都快被你吓得不能再跳动了。虽然现在也没在跳就是了。

“下次会记得的。”

“还有下次！？”

“喂——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喊啊！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子，你跑到甲板上来做什么？竟然还背着背包，是想跳海逃走不成？！”那个戴着单边眼罩的船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把凌牙整个人都限制在了影子中，而凌牙丝毫没有畏惧的抬头直视着他，“你只用负责好好开船就行了，钱也已经付过了，你还用担心我落跑不成？”

“哼，就你这小身板，掉到茫茫大海里肯定是死不见尸，你还能逃到哪去。”船长对凌牙的话不屑一顾。

不，他刚刚才跳下去过。

IV默默的接了一句。当然就算他说出来除了凌牙肯定也没人能够听见。

“是吗。”只听凌牙冷笑一声，捡起落在甲板上的手镯扣回自己的手上，轻轻一跃，脚步轻点便落在船舷上。

喂喂你不会是还要来一次吧！

了解到他的意图，IV回头看了看那位船长，他正因为凌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敢动弹一步，而接下来更令他大吃一惊的，凌牙的身体往后仰倒，从船上掉了下去。IV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也自然的跟着凌牙一起掉了下去。

坠入海中那一瞬间，IV想起小时候和兄弟们去游泳馆跳水的经历。从高台上落入水中时，那种迎面而来的淹没感曾一度令他窒息，那时他好歹还是戴着泳镜，可是水面打得他还是一时不敢睁开眼睛，那种刺激的感觉他直到现在都没法忘记。回到现在，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直接接触到了海面，不，与其说是接触，不如说是穿过了海面。在没有了实体的情况，自然是无法溅出好看的水花的，甚至连呼吸都不需要，即使是睁着眼睛也不会感觉到一点难受。而令他感到新鲜的是，他第一次在水下见到的凌牙的姿态。

在这海水中似乎形成了几条急流，那些海水牵引着凌牙的身体让他更往深处游去。而IV即使不用自己游动，他也能够自然的跟随者凌牙前行，凌牙在水中游动的身影，就像他所获得的鲨鱼称号一样，仿若这片大海的王者，即使或多或少被这急流影响着，却也依然能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毫无畏惧的向前方前进着。

当IV远远看见在海底深处存在的那座遗迹时，心里又被震撼了一番。尤其是当他看到那遗迹竟然是被一层光球包围在内的时候，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那不可能是古时候就能够拥有的技术，这更加像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而一直在前方带路的凌牙自然是不知道IV正想着什么，他有点担心的是遗迹的情况。上次来到这里还是为了取走No卡，他和璃绪也是在这里想起了前世的记忆，那时的他因为这件事而内心纠结，甚至迷茫得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然而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他的选择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记得来时德鲁贝提起他不小心将那一层保护罩打穿了一个洞，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断地有海水往遗迹里淹了，恐怕现在已经是被淹没了吧。

凌牙停在遗迹外的那一层光罩外，靠在外边观察着内部的情况，然而，透过水波所看到的，果然还是满满当当的水，虽然对凌牙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水的浮力的影响。没办法，只好先修复外边的光罩。

“IV。”

“啊？”IV还沉浸在海下难得的景观中，声音透过水传导，颇有些奇妙的感觉。

“……没什么。”才想起来这家伙现在也派不上用场。

“什么啊，凌牙，话都出口了就说清楚啊。”

“不，真的没什么，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搞什么啊？”

“冲击可能会有些大，我先说一声。”

“诶，等等！”IV还来不及询问对方想做什么，就见凌牙直接冲破光罩，身影瞬间被整个淹没了进去，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也跟着被牵引进去，正巧面对着凌牙伸出的手掌，他先是一惊，随即会意的绕到一边，离凌牙不远，也靠的不近，而这也能恰好保证他不会被波及到，虽然现在任何东西都无法伤及他。

在现在的IV的记忆中，对于凌牙是巴利安这件事虽然已经能够有所接受，但是近距离看他使用力量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通过纹章之力他能够做到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诸如空间跳跃，从十几米的房顶上跳下来也安然无恙，甚至能做到在空中飞，但是这些和亲眼看到大海水压缩成球是不一样的！

IV看见凌牙已经变了身，猩红色的披风随着水流压在他的身上漂动着，紫色的光球吸引着周围的大量的水，渐渐的那个光球越来越大，体积甚至已经盖过了那个破损的洞。直到最后一滴水也与光球融合，凌牙移动着它，将光球覆盖住那个破碎的洞，接着，就像碎裂的蛋壳般，光球一点一点的填补着漏洞，IV认出那是由海水化成的护罩，只听凌牙哈的一声，那光球猛地在护罩外炸裂开来，宛若见证了奇迹一般，IV在光罩内看见，那些刚刚吸收在光球中的海水就像拥有了生命一样在外围围绕成了一圈，遗迹就像是被包围在一个泡泡中。

“厉害……”忍不住开口这么称赞了。

“走吧。”凌牙当然听见他这么说了，也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了不起。

失去了海水的浮力，凌牙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遗迹表面上，他看着那远在几十里之外的遗迹建筑，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在这里虽然有着诸般多的回忆，却并不全是能够让人愉快的想起的事情。

“凌牙，这里是谁的遗迹，总感觉莫名的好酷啊，竟然是沉在深海下，米歇尔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兴奋的。”

“你喜欢这地方吗，IV。”

“感觉还不错，比起之前看到的角斗场和山顶龙要帅气得多了。”

“是吗。”

IV东看看西看看，那样子看起来真是对这地方感兴趣十足，如果不是因为有限制的缘故，恐怕他早就开跑了吧。“这是海，然后……该不会这是你和妹妹的遗迹吧？！”

“很奇怪吗，IV。”

“还真是不符合凌牙的帅气呢，这里。”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

“当然也不是说凌牙你不够帅气的意思，”IV有模有样的讲着，“只不过比起我还差上那么一点。”

“噗……”

“凌牙！你刚刚笑了是吧！”

“这恐怕是我听到的年度最好笑的笑话，谢谢你了啊IV。”凌牙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眼泪似乎都要笑出来般的好笑。他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就像是真的笑出了眼泪一样，凌牙用袖子狠狠地刮着脸，但实际上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凌牙？”

“IV，我接下来还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

“就算我不想陪你都不可能吧。”IV摊手表示自己现在行动并不自由，“说吧，要去哪我都奉陪到底。”

“这可是你说的啊。”

事后IV认为，如果那时他有仔细探讨凌牙那个笑容的深意的话，或许也不用扯出之后那么多的麻烦事。

“陪我去星光界吧。”

TBC

修罗有话说：嗯……看这篇文也差不多放完了我就说一下，关于我另一篇坑文会在这篇放完之后开始更新，嗯，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吧，我尽量【顶着锅逃走】